人物側寫
社論-習近平在改寫中國歷史
大陸國家主席習近平。(中新社)
大陸國家主席習近平2013年3月主政迄今的表現,出乎許多人的意料,他的決斷力、企圖心立即成為全球關注的焦點,去年11月登上《時代》雜誌的封面。他的強勢領導改變了中國,也為全球經濟發展帶來機會。各國領袖或媒體評價習近平的治國理念與領導風格,充斥愛恨交雜的情緒,呈現兩極的看法。
習近平儼然已超越毛澤東,成為中共近代最強勢的領導人。南韓總統朴槿惠認為,習近平為人溫和而圓融,具有強烈的意志帶領中國發展;新加坡前資政李光耀生前把習近平喻為南非的曼德拉,經歷過無數磨難和考驗,造就內斂的性格,臉上總是洋溢著令人愉悅的微笑,有著如鋼鐵般的決心。美國總統歐巴馬雖驚嘆習近平鞏固權力的速度,卻對他壓制異議分子不以為然。
習近平治理下的中國何去何從,各方角度不同,看法迥異。美國喬治華盛頓大學教授沈大衛以「富豪出走」、「政治壓制」、「口號過多」、「貪腐嚴重」等現象提出「中共崩潰論」;澳洲前總理陸克文深信,習近平的個人權威和政策彈性可確保中國未來10年的經濟成長平均維持6%,應有助於北京與華府的政治對話;美國前駐北京大使洪博培則以「前所未有」形容習近平的的強勢領導風格,相信習氏「單邊、進取、自信」的治理方式,對中國的發展方向已成竹在胸,清楚中國未來面臨的挑戰與問題。
中國改革開放數十年,表象經濟榮景的背後,潛藏許多亟須解決的問題:經濟過度依賴投資與出口而忽視了內需市場不足、經濟富裕帶來收入分配不均、醫療與社會保險不公、現代化發展犧牲了環保。習近平主政後提出的「中國夢」,計畫在10年內將中國建設為全面小康社會,30年後實現具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最終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目標。
習李體制或欲為中國恢復秦皇漢武的強國地位奠基,但亦面臨諸多棘手問題。《習近平談治國理政》一書闡述的執政方略,顯然是把統一、團結、穩定視為核心價值,經濟轉型做為實現「中國夢」的基礎。習近平打擊貪腐、杜絕奢華、深化經濟改革,全面提升治理能力,只是踏出追求經濟騰飛、生活改善、環境提升、追求公平正義目標的第一步。另一方面,習壓制言論自由、逮捕異議分子、管制網路的「政治左傾」治理方式,固然有利於維繫中共的統治權,卻未必有助於扭轉社會的兩極對立。
為避免中國重蹈1930年代軍閥混戰的局面,習近平任內不可能採取西方式的民主改革,也不會全盤接受西方價值觀與政黨制度。北京領導階層相信,中國改革開放以來的發展體制尚未定型,經濟崛起的成功,取決於現代市場經濟體系與威權政治體制相結合。習近平宣示中國要走出自己的發展道路,實現億萬中國人的強國夢,但崛起中國想獲得全球國家的尊重,繼而在世界舞台得到應有的地位,必須改變獨裁政治的體制。
習近平究竟要建設一個什麼樣的中國?以大陸現狀來看,習近平主政期間確實可能達到「中國夢」設定的若干目標(如生活改善、環境提升、教育進步、科技創新或富國強兵),至於人心嚮往的民主法制與民族尊嚴,則視習近平能否貫徹政治改革。
去年大陸《國家人文歷史》雜誌刊登一篇文章〈雍正打虎與治國理想〉提到清朝雍正皇帝的治國成效,逼使大臣不敢結黨營私,官吏不敢貪汙腐敗,知識分子不敢批評時政,異端邪說不敢散布流傳,臣民平等順從皇帝,整個帝國皆受到皇帝一個人主宰。雍正皇帝執政僅13年,就奠定了大清帝國百餘年的基業。他任內打擊貪腐與朋黨,剝奪政治特權,讓整個國家趨於穩定,但制度僵化、民心恐懼致使雍正的歷史評價並不高。
中國崛起後的政治制度仍處於「摸著石頭過河」階段,我們期望習近平帶領中國大陸經濟持續穩定發展之際,也能完成國家化與法制化的改革,逐步建立具有中國特色的民主體制,寫下歷史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