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國,封城與相關作為是現代創舉。會下這種民意、經濟與社會成本極高且經驗全無的決策,必須了解事態原由並對後果代價有慎重的評估,否則可能萬劫不復亡黨亡國。現在看來,疫情已有轉折,境內似乎比境外安全。
在美國,大致上有四項事實使川普改採正面迎戰疫疾的政策:
- 中國疫情得到掌控,而歐、美、日、韓等國疫情驟然升溫,使加諸美國的注意力加大,因此川普難以繼續用流感疫情掩蓋新冠病毒肺炎疫情。
- 美國疾病預防控制中心(CDC)產製的病毒檢測試劑問題很多且不太管用,疫情已經失控。
- 義大利等國的疫情發展震懾人心,川普「不檢測便無病例」的迴避戰術可能使美國成為全球最後最大的疫疾爆發點。
- 股市爆跌傷筋動骨,迫使川普必須面對現實以防止政經與社會崩盤。
故此,川普宣佈國家進入緊急狀態,使他的舞台更大權力更多,藉此鬆綁法規去繁就簡,快速集結抗疫戰鬥力。因為美國政府對醫療體系雖然有監管與掌控的權力,但是沒有執行抗疫的醫療機構,所以川普運用緊急資金,糾合與檢測疫疾有關的政府部門、提供檢測服務的大型公司、提供消費服務的大型商家,希望通過公私合作的方式,協調全國連鎖藥商以建立並提升新冠病毒檢測能力,快速廣泛地篩檢病患而控制疫情。
檢測有兩項目的:其一,確認病患是否受新冠病毒感染並避免誤診;其二,獲取疫疾散佈的相關數據,從而預防並減緩疫疾之散播。誠然,沒有檢測形同與影子作戰,更無法掌控疫情。
在美國製造檢測器材法規嚴格,研發與申請上市時間甚長,且投資大回收難,雖然目前因為緊急狀態可以便宜快速行事,但要研製出新冠病毒檢測試劑仍然面臨四大罩門:
- 診斷企業市場僅約醫療企業市場的百分之一,故診斷企業難以吸引一流研發人才,而且現有精專業者不多。
- 美國迄今只確診數千新冠病毒肺炎病例,陽性樣品太少,不利於試劑研發與臨床試驗。
- 大型公司基於成本與利潤考量,只研發或購買大型自動化設備,若將該設備改裝成檢測新冠病毒設備而不參考中國經驗,必定曠日費時且檢出率低。
- 簡易快篩檢測器材的研發與量產技術大多操在大陸與台灣業者手中。值此,若美國堅持採用沒有技術商品化經驗的CDC所製作的檢測試劑,以及只採用歐洲大型設備,而不肯採用大陸的經驗與產品救急,檢測費用必高且成效不彰。
如今川普政府已軋下重金推動免費為民檢測新冠病毒,並允許外國產品在符合極低的要求下取得美國FDA許可而在美上市。更令人驚奇的是,FDA竟然也允許各州政府對該州實驗室所研發的病毒檢測試劑有批准使用權。
為了抗疫,川普政府與國會還正在推動總數逾萬億美元的各項補助計劃,包括提供貸款或救濟航旅餐飲各業、減免延遲公司與個人報繳稅、補助每位公民一千美元等等,都在醞釀之中。與此同時,聯準會大幅降息以利再次推出「量化寛鬆」政策,藉以產生救濟資金。
所謂「量化寛鬆」乃聯準會憑空對自己寫一張「我欠聯準會多少錢」的欠條,然後將該「多少錢」出借給需要貸款的銀行或金融機構,實質上聯準會根本沒印製任何鈔票。這筆欠條上的錢遲早都要加上利息歸還(給聯準會自己),否則會有美元失信與通貨膨脹的後果。若利率為零,還錢時便不用還利息,這就是聯準會的生財週轉妙計。除此之外,調低利率還有其他效果,例如:零利率促使人們把錢從銀行或債券轉到收益較高的股票之上;儲蓄無用會鼓勵消費;對房市、匯市、貸款、美元貨幣等都有重大影響。
新冠病毒疫疾的影響確實非同小可,它毀壞健康、阻止生產、耗盡儲蓄、消滅消費力、限制行動自由、阻止金錢流動、殺傷資本體系等等;另方面,它使日夜閉戶道路淨空、爸爸每天在家吃飯、女性不用化妝、生活簡約步調漫長,亦使貧富差距失去意義,造成人人處於均貧的假平等。致使越是以資本主義為立國體系的國家受創越重。
病毒是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生物單位,它不能自我複製必須寄生存活,只能乘風而去不能自行走動;它沒有意識形態更不會耍弄陰謀,也很容易因斷裂或溶解而死亡。病毒碰到人體時,有如小螞蟻碰到載滿武器與電腦的航空母艦,它能玩的是靠滲透、隱沒、消耗或蟻海戰術拖垮對方,而人類對應的方法則往往是拼命敲打鍵盤想立刻消滅對方。奇妙的是,不對稱戰爭的結果,不妨參考韓戰與越戰,穿皮鞋的竟然有可能打不過打赤腳的。
2020年3月17日於洛杉磯 丘福隆 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