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側寫

6個女兒4個哈佛 美國總統也想學的教養學

10月12日上午,旅美華人船王、福茂集團董事長趙錫成,偕同女兒、美國前勞工部長趙小蘭,出席他的傳記《逆風無畏》在台北的發表會。「我是趙小蘭。但最重要的,我是趙博士的女兒,」站上講台,趙小蘭以標準的中文這麼開頭。


 
今年近90歲的趙錫成,是中國歷史以來最年輕的遠洋輪船長,也曾是台灣甲級船長考試的狀元。到美國後,他在餐廳端盤子、兼兩份工,晚上再苦修大學學分。不過37歲,就創立了福茂集團。

福茂集團的經營模式,是先有了船的租戶,再依照客戶需求去造船。他們不需等船造好了,才盲目的去尋找客戶、也不用花大錢去做廣告,容易控制成本。

這幾年,海運業並不景氣,南韓海運龍頭韓進甚至在9月中聲請破產。福茂這種以「穩健」為先的經營,顯得特別有價值。低迷聲中,去年9月到2018年間,他們還準備接收9艘新船。在新書發表會前,趙錫成和趙小蘭才到日本,為一艘85000載重噸位的散裝新船舉行下水典禮。
除了事業,這幾年趙錫成更為人所熟知的,則是他的家庭教育與文化傳承。

他的6個女兒中,4個都上了哈佛大學,其他兩位,念的也是名校。女兒中最有名氣的,自然是長女趙小蘭,她在小布希總統任內擔任勞工部長,是美國有史以來第一位華裔閣員,更是美國在二次世界大戰後唯一連任兩屆、任滿8年的勞工部長。

6年前,美國華人博物館頒發「傑出家庭傳承獎」給趙錫成家族,這是他們創館30多年來,第1次把榮譽頒給整個家族;老布希總統更曾說,他要太太向趙錫成夫妻請教人才培育之道。
 

福茂集團董事長趙錫成發表新書《逆風無畏》,大女兒、前美國勞工部長趙小蘭也同行。

這位航運大王,的確有自己教養子女與傳承文化的一套哲學:

一、教育第一。「我從無到有,從有到多,由多到很多,再由很多到能夠分享,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教育,」趙錫成在發表會上說,出身嘉定的他,帶著濃濃的上海口音。他的父親是校長,手頭再拮据,也把對獨子的教育視為第一要務;他自己到美國去,起心動念,也是為了再進修。

因此,趙錫成給家裡定的家訓,就是「讀書第一,家事優先」,要女兒們專心唸書。《逆風無畏》書中提到,每次總有人以6個女兒的嫁妝開玩笑,母親朱木蘭總是簡潔而經典地回答:「教育就是她們最好的嫁妝。」

二、中西合璧。出身亞洲,在美國發展,趙錫成重視西方的思辯,卻也講究東方文化與禮教的傳承。至今他們紐約住家的後院,還種著竹林,提醒著來自中國的根。

他和女兒講中文、談「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中國哲學,也和她們過所有的中國節慶。女兒們從小到大吃飯,總要等到爸爸動筷子了,她們才開動。

趙錫成在書中說,「世界會變得越來越複雜,多瞭解一種文化,是一種優勢,」他鼓勵女兒,在國外生活,不用自卑,也不用說被歧視,中國也有許多值得與西方社會去分享的好事情。

看趙小蘭至今與父親的相處,的確也可以感受到這種東方文化的影響。儘管工作繁忙,她現在只要飛過紐約,一定去看看趙錫成,兩個人會一起去運動,趙錫成游泳、趙小蘭跑跑步機,然後回到書房,在兩張書桌前作各自的事情,或是聊天交換意見;每天晚上10點,趙小蘭也一定打電話給父親,提醒他該就寢了。

三、做家事、不驕縱。從小趙錫成要求女兒要自己整理內務,還要去拔草、整理院子、洗碗,培養自理自立的能力。

搬新家,她們要一起漆房子;暑假時,她們也得用柏油鋪120呎長的車道。家裡宴客的時候,女兒要隨侍在側,負責端盤子、上茶、斟酒。這是為了讓她們學習待客之道,也增廣見識。

四、言教與身教並行。趙家的每個女兒,都必須到福茂集團實習兩年。這一方面是趙錫成希望在女兒都在外開拓自己的一片天之前,能和自己多相處,一方面也是希望女兒在公司,看到父親怎樣做事、待人,「還有怎樣從沒有變有、從有變多的『變戲法』,」趙錫成笑說。

趙小蘭23歲時也曾在福茂實習。那兩年,她找到日本造船公司造新船,也和美國銀行談妥了貸款,給福茂帶來3條新的散裝船,和百萬美元的收益,成績可觀。「這是我人生中最有趣的兩年之一,」她說,那兩年的學習與經驗,為她之後修習哈佛商學院的課做了準備,也開展了她的視野。「那也是我父親和我,第一次以『大人』的方式相處與溝通,這是非常重要的,」她說。

五、不給答案,給選擇。儘管領域不同、儘管也都長大了,趙家女兒們還是習慣在有問題時,向父親「求救」,即便到今天也是如此。

但趙錫成從不直接給答案,他會給她們分析上策中策下策,談過了這些選擇後,女兒也都找到了自己的答案。

「這比你告訴她(答案)不知道好多少了,」他說,這是太太朱木蘭定下的教育方針。「你告訴她(答案),只能(解決)一次;你告訴她自己去想,這是無數次(問題的答案)。」

「我們成長的過程中,總是堅信有問題時,父親都能處理,而且處理得非常漂亮,」趙小蘭也說。「這樣的信心,讓小孩能有自信與勇氣對外探索,面對可能出現的挑戰或拼博。」

六、不能突破,也要先撐住。朱木蘭愛畫畫,她曾畫過一張畫:兩根棍子中間連了一條線,一隻貓緊緊抓住那條線,不掉到下面的大海中。畫旁邊,則寫著「hold on(撐住)!」

趙錫成和朱木蘭用這句曾鼓舞自己的話,鼓勵女兒們。他告訴女兒,無法前進時,也要先撐住。能堅持下去,也才能可能等到救援、等到轉機。

至今,趙小蘭辦公桌右手邊的抽屜裡,還擺著一張她在1980年代和父母一起回中國老家的照片,用來在艱苦的時刻,鼓舞自己。「每當我遇到挑戰時,我就會回想我父母在那個年代經歷過的試煉與磨難。如果他們能度過挑戰,我一定也行,」趙小蘭感性的說。「因為我是他們的女兒。」
 

趙錫成養育了六名出色的女兒,特別是大女兒趙小蘭,她是美國有史以來第一位華裔閣員,更是美國在二次世界大戰後唯一連任兩屆、任滿8年的勞工部長。新書發表會前,她熱情地與現場來賓打招呼。